我幾年以來,因為感傷人事,漸知注意歷史,覺得一切學問,皆是虛空,只有歷史可以告訴人一點信而有徵的事蹟,若偶然發現可以寄託或解釋自己胸懷之處,尤其像對知友傾瀉鬱結已久的牢騷,其痛快正不減於漢書下酒!—〈《古今》與我〉若寫散文而沒有思想學識作底子,恐怕是非常危險的,雖然說Sketch乃是瞬間的感觸,但這瞬間就要看你的根柢如何。由於一點的偏錯,或者造成很荒唐的論調也是可能的。這?須分明天才是一回事,識力又是一回事。憑了天才寫的文章,形式往往可愛,而質量則還在要看看學力的。—〈我與《兩都集》〉心固不執,身役乎人,衣食所需,欲遯不得。所賴以養志者,偶有一錢,便以貨書,未必盡讀,乃以得之為樂,嗚乎,此詎非一執邪?……抑又進者,讀書所見,或喜或惡,竟又筆之為文,供於眾覽。己之所執,更以執人,此執中生執,毋乃不可。然不吐不快,必將苦我,信筆雌黃,過則忘之,又破執之一道。—〈不執室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