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燈火煙氣，隔著好大一片蘆花。南方不再是一個方位，一個稱謂，一張機票……現在就缺一支煙，他可以安定下來，靈魂得到一些涼爽，不管明天雨下不下，此刻的夜空夠濕潤。他的下身恢復了柔軟和克制。他以為眼睛看花了，猶豫著，心跳異常快，麥卡勒斯在那篇小說中說孩子們在這個世界上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房間裡最陰暗的角落，盡可能把自己藏起來。她選擇的藏身地點是細茸茸的蘆花叢。他認出了她。那只在山崗上追逐春風的小羊。她一個人半蹲在蘆花中，身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瑟瑟發抖，像一個折斷翅膀墜地的天使。午夜的太阳逼真刻畫出她臉龐上的一根根絨毛。她說，我出來看蜘蛛。喬賓無聲地笑了，這時，才發現在她面前幾根蘆葦上掛著一張銀閃閃的蛛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