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沒有眼睛……祖宗沒有眼睛……」無惡不作的地主豪紳、被壓榨的農民、自然災害的侵襲在農民們好不容易群起反抗時,卻又遭軍隊殘酷鎮壓他們付出的,是難以想像的慘痛代價……▎「我們不要做人了嗎?我們哪裡來這許多錢!」葛生嫂立刻攀住了他的手臂,叫著說:「華生!我們真活不下去了!又是斷命的捐錢!聽見嗎?要我們出五元!千刀萬剮的瘟麻子!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不止五元呢。」黑麻子微笑地說。「還要備一桌酒席,還要……」「還要什麼?」華生又前進了一步,準備舉起拳頭來。黑麻子倒退了一步,說:「還要你一道去──來!」他回頭對著門外叫著。門外一陣槍柄聲,衝進來了兩個保衛隊丁,用上著刺刀的槍尖對準著華生。「帶他走!」黑麻子叫著說。華生正待抵抗,一個隊丁舉著槍尖,往前走進幾步逼著他,另一個隊丁已經握住他的兩臂,接著用繩索把他捆上了。▎「你以為我會想你嗎?我其實恨你已極!」過了一會,她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叫著說,「爸……你來……」她父親立刻進來了。「我聽你主意了,無論和誰訂婚……」「真的嗎……好孩子……」她父親滿臉笑容的說。「那麼,就是……阿珊怎麼樣呢?」菊香低下了頭。「你終於自己清醒了,好孩子……這原是你一生的福呵……不瞞你說,人家的……訂婚戒指早就送來了……單等你答應一個『是』字呢……」他說著從箱子裡取出一枚金戒指,交給了菊香。菊香沒仔細看,便把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舉起來給阿英聾子看:「告訴他,我已經和別人訂婚了……是傅阿珊,聽見嗎……」隨後她倒在床上,又傷心地哭了起來。▎「便宜了你們這班豺狼,傅家橋人又得多受荼毒了!」華生回過頭來,黑麻子拿著一支手槍正對著他的額角。那一邊是阿品哥的手槍對著阿波哥。不曉得在什麼時候阿如老闆已經鬆了綁,也握著一支手槍對著臺前的人群,雄糾糾地站著。戲臺後端的兩道門邊把守著孟生校長,阿品哥和阿生哥。其他的人都露著非常驚駭的神情,坐著的站起來了,站著的多退到了戲臺的後方。葛生哥發著抖,拖住了黑麻子的手臂。傅青山站在中間,露著狡猾的微笑,喊著說:「不要怕,把武器丟掉的沒有罪,我保險。你們都是上了別人的當呀……」群眾站住了,紛紛把扁擔,棍子,鋤頭和釘耙丟在自己的腳邊。同時臺上已經出現了十幾個灰色的兵士,一齊對群眾瞄準著駁殼槍。一個官長走到鄉長面前,行了一個軍禮,遞給他一封公文。「奉連長命令,單捉主犯!」本書特色本書反映了農民在走投無路時憤怒的情緒和最後的奮起反抗,精心刻劃了不同性格、不同類型的農民形象,生動地展示了浙江農村獨具地方色彩的風俗民情,是現代鄉土文學的重要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