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從顛沛流離的普通士兵,看戰火中的無奈與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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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我到漢口去的時候,一定護送了嫂子一路去。就是到漢口以後,生活方面發生了什麼問題,我也當盡力而為。」於是三人在燭光下高舉了杯子一碰,然後各把酒飲乾了。一個西洋留學的愛國軍人志堅從戰爭中平安歸來,卻面臨妻子冰如變心。被託付妻子安危的軍人好友江洪,面臨女方的痴情,又會如何選擇? ▎受了好友請託,江洪事必躬親「嫂子,請你準備著,我八點半鐘可以來。」冰如說:「江先生,你儘管處理你的公事,不要為了我,只管來去地忙。」江洪也只說得一句沒關係,人就走遠了。果然,在晚上八點一刻鐘江洪帶著幾個壯漢來了。他交代著幾個粗人代冰如搬運行李,向巷子裡卡車送上去,自己卻在手上拿了一大塊乾麵包,一面指揮,一面將麵包送到嘴裡去咀嚼。冰如自知道他是受著志堅之托,不能不十分賣力。可是自己身受人家的厚惠,總覺心裡過不去。因之一切聽江洪去調度,並不曾一絲一毫地執拗著。▎心中煩亂,該如何處理對方的心緒?他心裡也就想著,薛冰如之為人,卻是有點奇怪,她對丈夫原來是很好的,只幾個月工夫的別離,何以就變了態度了?仰睡在床上,睜了兩眼望著那粉牆,這就看到自己一張一尺二寸的半身相片,懸掛在牆上。二十八歲的人穿了筆挺的西服,面貌豐潤,很英俊清秀向下俯視著。自己便轉了一個念頭道:是呵!她是一個青春少婦,遇到我這一個少年,不斷地在她面前周旋,看到漢口花花世界有什麼不動心?而況志堅之陣亡,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她要找個繼任的丈夫,是沒有比我再合適的了。幾個月來,她只管濃妝豔抹,與王玉鬥爭,無非是為了我。我應該用好話安慰她,多少補償她這一點苦心。▎日軍刁難,志堅機智反應逃虎口順了路向北走,屍體是不出十丈路,必有幾具。死的不但是中國的壯丁,老人也有,女人也有,小孩也有。有的直躺在枯的深草裡,有的倒在枯樹根下,有的半截在水溝裡。而唯一的特徵,女人必定是被剝得赤條條的,直躺在地上,那女人的臉上,不是被血糊了,便是披髮咬牙,露出極慘苦的樣子,有的人沒有頭,有的人也沒有了下半截。最後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黃色的枯草上塗遍了黑色的血。屍體也不知有多少在廣場中間堆疊起來,竟達丈來高,寒風吹了死人的亂髮和衣角,自己翻動。▎夫妻再次相見,冰如卻冷淡彷若路人她這句話相當沉著。志堅聽在耳裡,覺得她顯然有在香港不再見面的決心,原來持著那份人定可以勝天的觀念,這時卻又完全消失。志堅算是傷心到了極點了,走過夾道,到了電梯口上,始終也不曾回一次頭。這也增加了他快回祖國懷抱的決心,後天一定是走。當次日早上在旅館裡起來的時候,又讓他心裡有點變動了。本書特色本書反映了1937年中國爆發南京保衛戰的情景,為一部描寫南京大屠殺的章回小說。書中描寫了一位年輕軍人因為戰爭,導致妻子離去的結局,並繪聲繪影呈現出日軍屠殺平民的場景。張恨水筆觸激昂澎湃,飽含強烈的愛國情操,記錄了南京戰役下的浴血奮戰與日軍殘酷的暴行,反映一段民族之殤,值得讀者珍視並細讀。


軍人 直躺 香港 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