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說先以德文寫成,自行中譯後,曾於台灣新聞報及聯合報系的北美世界日報分別連載數月;是一部在瑞士生活的台灣人,透過時空遠距漣漪不起的心緒,以沈重紛擾的文字,藉著兩地不同背景、人物、事件的穿插,帶出人類無法跳脫自我重複困境的無奈。內容以愛情為包裝,串聯1947年二二八事件及1968年世界學潮影響下,蘇黎世的一場學生暴動為骨幹,探討古今中外,年輕人改造社會的熱情心火,雖遭現實境況抵擋澆滅,卻又暗地裡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故事。時間自1927至1968年跨越東西兩個世界,事件輪番穿插在台北、香港、倫敦及蘇黎世等四大城展現。結構上避免按照時序平舖,運用跳接方式,以東西兩方相關事件的連結帶出時空背景。當初寫作的動機是「不甘心」。中國大陸的任何風吹草動,中國到歐洲來的任何可取、不可取,似乎都被歐洲人視為珍寶,而台灣卻鮮少為人所知。曾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看到某個村裡小學的世界地圖上,中國東南部只見一片汪洋海域,台灣根本不存在!於是興起應該將台灣介紹給此地人知道的想法。後來在以德文創作過程中,自忖二二八是個很好的介入點,若直接以德文書寫,應當較方便將台灣介紹出去。考慮之後,卻又覺得光以台灣為主角可能不容易引起注意,因為哪個國家、哪個民族沒有自己的滄桑?後來得知1968年蘇黎世曾有一場小規模的學生暴動,於是認為,將兩個文化內涵、時代背景全然不同,發生動機卻又相似的事件加以結合,應該足以產生小說書寫所要求的對比與衝突。於是介紹台灣的動機便擴大成探討年輕人對所處社會環境不滿,意圖改造,以及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爭等等的議題,並以愛情故事帶出每個世代年輕人所曾經重複,也必定會在現在與未來不斷重複,對美好新世界懷抱理想,卻又遭受打擊敗北,亦即,青春之美相對於殘酷現實的訊息。寫之前,我看了有關二二八的著作、慰安婦的報導,以及歌仔戲班的論文研究,並參觀美濃的鐘理和紀念館。瑞士方面,我在此地中央圖書館調閱了近四十年前蘇黎世火車站暴動的現場報導及當時的雜誌,翻閱了那個時代的服裝介紹,讀了由瑞士記者所寫有關1960年代整個世界政治背景的記錄;以電話訪談一位所謂「六八年代」的當事人,了解他的心路歷程;向當時和亞洲有生意來往者詢問二十世紀中期港台兩地的海運及歐亞空運航線;特別去看了蘇黎世火車站周遭,並以電話詢問蘇黎世市政府檔案室有關華僑在蘇城的情況…唐幻是故事中的女主角,我刻意把由她發聲的對話刪減得所剩無幾,又希望讀者讀後能像看完電影一般,整個腦海裡充塞女主角的形象與表情。亦即,讀者雖聽不到唐幻的聲音,她卻能像鬼魅般無時無刻不存在,伴隨在整個閱讀經驗裡。在文字處理上,我傾向將形容詞後的「的」,以及副詞後的「地」去掉不寫,以造成行文的緊密效果;甚至以標點符號引導讀者的閱讀速度,企圖在視覺對文字感受所產生情緒起伏之外,也以閱讀速度的控制,造成緊張或舒緩的生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