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卡繆逝世60週年紀念前巴黎文化中心主任.淡江大學法文系副教授──劉俐執筆翻譯、介紹在這個充滿徵兆和星辰的夜晚,我第一次向這世界溫柔的冷漠敞開我自己。我感覺它跟我如此相似,又如此友善。我深覺我一直是幸福的,而且依然如此。承襲法國啟蒙哲人的傳統,卡繆以文學之筆闡揚哲學。開創二十世紀法國文學「零度書寫」風格以「今天,媽媽死了」直白破題,告別十九世紀寫實主義敘事,開創法國文學新貌的卡繆,在生平第一部作品中,以一位「社會異鄉人」──莫禾梭的遭遇,提出最赤祼也最嚴肅的生存之問:假使生命徒勞終於死亡,人如何面對?當世俗價值挑戰人的內在真實,人如何抉擇?假使表象不等於實象,人如何評判他人?不願說謊、拒絕上帝救贖的莫禾梭,選擇忠於自己而活。即使遭遇荒謬,他肯定今世的幸福。誠如卡繆在《薛西弗斯的神話》寫道:「朝向山頂的戰鬥本身就足以充實人心。」正因意識到生命的荒謬,才能在悲劇中找到幸福。正因面對生命的脆弱與絕望,才能活得淋漓盡致。這就是人的終極反抗。〈設計裝幀〉以法國攝影大師布烈松(HenriCartier-Bresson)拍攝的卡繆圖像為主視覺,反折書衣的設計,一翻此張肖像常見的作法,帶來新意:正面為卡繆、背面是黃白兩色相間的不規則漸層橫條,印刷特選的螢光黃為原本黑白圖像賦予令人耳目一新的現代感。精裝內封,則以細緻紋路的手感美術紙,文字慎重壓凹處理,經看、經觸,是為經典。〈本書特色〉卡繆逝世六十週年中文版新譯最值得珍藏的名家譯本──前巴黎文化中心主任、淡江大學法文系副教授劉俐翻譯忠於原著,還原小說直白無修飾的風格,與「無意識」技法運用,回歸卡繆中性、冷調、口語化的「零度書寫」。名家介紹導讀作家卡繆一生、闡釋《異鄉人》及主角生命觀。〈編輯說明〉重讀經典卡繆《異鄉人》的時刻2020年一月是卡繆逝世六十週年,法國從2019年底開始不管是文學雜誌或電視媒體無不以文字或紀錄片專題來盛大回顧、紀念卡繆。六十年過去,與卡繆同時代的許多思想家漸趨暗淡,唯獨卡繆銳利閃亮,他以不同形式創作的思想,從不過時,至今廣為流傳,引發反思,特別是如寓言體般的小說《異鄉人》。經典的定義是經得起跨時代閱讀,在不同時代參差對照、激盪新義。而經典也需要有合乎每個時代語言的新譯本。翻譯是沒有舞台的演出,要照作者的腳本演翻譯過莒哈絲《印度之歌》、戲劇大師阿鐸《劇場及其複象》、羅蘭巴特《哀悼日記》及聖修伯里《小王子》等重量級作品,曾任巴黎文化中心主任暨淡江大學法文系副教授的學者──劉俐,在多份既有譯本之前,談起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她說:「翻譯是沒有舞臺的演出(Performingwithoutastage.),譯者只能照作者的腳本演。」翻譯小說,首先是去體會小說、體會作家如何說故事,理解每本小說獨特的文字風格,做好這些再下筆重現。小說是「形式」和「內容」二者的融合,翻譯必須如實呈現。不只是看,老師要求譯文是可以朗讀的,小說家既有個人文字風格,經過語言交換的譯文也要有它合宜的音樂性,這也是譯者的功課。《異鄉人》的文字風格塑造了小說主人翁《異鄉人》的經典破題「今天,媽媽死了。」(Aujourd’hui,mamanestmorte.),法文mort,e意為「死了」,卡繆不是寫媽媽「走了」或「離開我們」這樣文雅美化的文字,他以簡短、直白、不修飾、沒情感的文字突兀開場,也由此塑造出小說主人翁──身在社會底層的莫禾梭。而《異鄉人》這種中性、冷調、口語化的「零度書寫」,也告別了十九世紀寫實主義心理分析敘事,開創法國二十世紀文學新貌。來到莫禾梭殺人橋段。卡繆從小說開頭一路鋪陳「熱」、「悶」、「強光」、「烈陽」及由此帶給主角的生理影響,到了第一部結尾一反前面流水帳式敘事,這幾段結構緊鍊,卡繆大量運用無意識手法寫景喻人,複調的語句,豐富的象徵,堆疊出熾熱難擋的力道,導致主角閃神犯下錯失。無意識手法烘托外在環境,側寫主角心境,因為莫禾梭從來沒想殺人,那句至為關鍵的法文「lagâchetteacédé」,主詞lagâchette扳機,是扳機動了,原文不是「(莫禾梭)扣下扳機。」卡繆表達的是一個無意識行為。這毫無動機的過失殺人更反襯出小說第二部法庭審判過程的荒謬。翻譯者要甘於沒有舞臺的演出⋯⋯從解讀文本到論證小說精神,劉俐談得更多,書中有她的翻譯和研究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