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以深為海:人在時光中的萬千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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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生命的脆弱與人世的悲歡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過爾爾「我在萬般煎熬中終於懂得,我們來此世界,就是生死場上觀摩人間世道情態,也將自我表演給別人看。有什麼可懼怕的呢?萬人如海,一身藏,卻無處,孰知悲喜。」──沈念▎身體之霾痛,像是一隻「柴郡貓」,隨心所欲地出現或消失,但會給人留下令人擔憂的微笑。生活看似永沒有停歇的一刻。這個春天,雨季之後接踵而至的日子,我一如既往地在外採訪著、經歷著。對那些光亮的鮮豔我總是健忘,而一些悲傷的面孔常常攪得我的現實生活充滿不安或流連。是的,面對那些與我相識、交往以及並不相識的人們,他們承受的疼痛,那些滿世界奔跑,喧囂或安靜、龐大或渺小的疼痛,那些生活中的灰霾,看似只是個體的,也是所有人的疼痛……很顯然,這個漫長而柔軟的春天,在疼痛裡抵臨,但不會帶著它們離開。▎少年眼即使失明者能獲得世界上最龐大的善意,但他們只能抱著明亮的白天哭泣。失明者的心中,藏著另一個想像的世界。我還看到了荷馬,那部舉世聞名的史詩的創造者,講述那些偉大的歷程,卻只是一個盲詩人。詩是基於聽覺成立的。它需要大聲吟誦。還有「在這個黑暗而遼闊的世界」裡的彌爾頓,孤立無援地在文學叢林裡前行,寫出失樂園和復樂園。還有詹姆斯‧喬伊斯,瘋狂地學習各國語言並自創艱澀難懂的語言,這個意識流的先驅,浩大著作的一部分就是在黑暗中完成。我聽說他是個失明者後,終於為閱讀《尤利西斯》、《芬尼根的守靈夜》時的不順暢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他們失明的原因錯綜複雜,而我們這群擁有光明者站在岸邊,唏噓命運之手的決絕,慶祝自己的幸運。一年前的一次體檢,眼科大夫提醒我的過度用眼,一長串理論推演和術語堆積,把我深深地震懾了。視網膜脫離、視網膜病變、玻璃體積血、玻璃體混濁、黃斑裂孔、黃斑前膜……像一個個黑點飛撲而來,砸在一個長期埋首於書堆和電腦者的心床之上。要光,就有了光。人類創世紀的鏗鏘話語芳香流淌。要沒光,也就沒了光。眼科大夫的判詞冰冷桎梏。▎巴什拜上山嘍年過五旬的阿杜依稀記得當年放牧的那一群巴什拜羊,他給牠們取過古怪的名字,雖然牠們早就不在了,但還經常會走在他夢到的草原上。成群結隊的巴什拜羊跟著主人,一個多月前轉到了巴爾魯克山北的這片夏牧場。公路牧道旁的吐爾加遼牧場,像神的雙手抖開一張巨大的綠色地毯。各種顏色的花藏身其間,像人海中美妙女子的回眸一笑。轉場的路途遙遠,勞頓跋涉,牠們忘了眼前的風景。也許看了太多的風景,就沒有風景能再讓牠們怦然心動。也許牠們是用胃來記憶一個地方的,牧場風景美不美,是那裡的草料好不好。本書特色本書收錄多篇聚焦疼痛的記憶與生活,以有張力而飽滿的語言,體察著「人在時光中的萬千種方式」,努力去多觸碰俗世生活中那些「從未改變過的祕密」。悲歡、死亡、疼痛是作者書寫的母題,在收放自如的書寫中,是無處不在的心靈書寫與你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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